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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tter 8: “审美的愉悦”,离开伦敦我最不舍得的氛围

Letter 8: “审美的愉悦”,离开伦敦我最不舍得的氛围

这封Newsletter可能是短期之内最后一次从伦敦给大家发信啦。还有一周左右,我就将用单程票从伦敦飞上海,开启接下来一段新的生活。伦敦的房子已经退了。在那里,2022年生活的痕迹还在。 在生活发生巨大变化的时候,人其实会略显呆滞。60个运回上海的纸箱只是把家的一半掏空,另一半用手慢慢去瓦解、分化。很多书籍和物品给了在伦敦的朋友,继续延续它们的伦敦生命。一团曾经聚集在一起的生活,在一周的时间里忽然就散开了。 离开伦敦,是感到在这个阶段需要一些新的生活和工作资源的重新组合。我仍然喜欢伦敦的创作氛围,但我也想要用新的方法、新的眼睛回到母体的创作环境中,也看看能通过三明治怎么样帮助到其他的写作者。小创的事业需要在国内继续拓展,果然需要沉浸在中国文化当中去建立根系感,掌握中文读写。加上国内有更好的生活支持系统,以及离我接下来的写作主题故乡潮汕更近,这些组合因素使我对和伦敦作别没有太多遗憾。 我会争取让自己能够同步到英国的最新文学出版信息,保持和英国创意写作行业的连接。上一期介绍到我将和英国同学创办的文学杂志Bluebell 也在持续推进,最近又荣幸邀请到两位作家Joanna Pocock

Letter 7: 时间、视角和语言,非虚构的文学探索

Letter 7: 时间、视角和语言,非虚构的文学探索

亲爱的朋友,这封信写于欧洲大陆。这是我今年在欧洲大陆最后一次旅行,也是时隔十年之后的重访欧洲。很多新的认识覆盖上来,和十年前我去过的观感又有很多不同。 柏林真是一座让我觉得冷酷的城市。这里的寒冷像一支巨大的部队,到处奔袭。天上的阴郁又浓得像一块扎实的糕点,那么大的风吹也吹不开。城市里随处可见的铁轨,把乘客像军队一样运往各处,只有时刻,没有可以享受的此刻。 和作家春树在波茨坦广场地铁站道别,我钻出地面。黑乎乎的又配着白炽光的路旁搭了高台,像滑雪场一样,两名顾客各自乘坐一个黑色轮胎滑冲下来,他们连着在一起,又有轻微的相互碰撞。最终他们的笑声随着轮胎凝固在终点线。怎么会有人想出这样的游戏?我心想。 走着走着,我闯进了迷宫。十四年前来过的,欧洲被害犹太人纪念碑。在夜晚,它依旧是开放的公共建筑。地上亮着灯的游客管理条例说: Throughout the year, entry to the Field of Stelae is at the risk of the individual. 这里所说的危险,大概包括心情压抑吧。

Letter 6 :如果到北极圈驻地写作会怎样?

Letter 6 :如果到北极圈驻地写作会怎样?

日常的写作,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想用英文写了。我对自己中文语感目前不太满意,英文反而表达起来流畅很多,而且更接近我想表达的方式。所以在一场10天的北欧旅行结束前,我在飞机上,在女儿不停的干扰下,仍然写下了下面大部分的句子。她对我用英文写作也很感兴趣…因为比起中文,她更看得懂: Looking out from the slats of the jalousie of the room,  I find the city full of whiteness. It is covered up by the snow last night, which dropped silently, but I realize how heavy it was when

Letter 5: 探访Tove Ditlevsens的哥本哈根

Letter 5: 探访Tove Ditlevsens的哥本哈根

本周这封Newsletter发自北欧,趁着申根签证还有效,我第一次来到了哥本哈根。对这座城市几乎第一眼就喜欢了,从中央火车站出来,没有其他大多数城市乱糟糟的场面,街道宽敞,建筑物富有设计感,行人也很有安全感。 除了去到两座惊艳的图书馆,丹麦皇家图书馆(The Black Diamond)和哥本哈根Main Library之外,我心心念念想去的是写下《哥本哈根三部曲》(中文版今年7月刚由新经典引进)的作家Tove Ditlevsens生活的街区。 《哥本哈根三部曲》英文叫Copenhagen Triology, 是Tove写的自传体小说三部曲,1985年在她去世后9年才被翻译成英文出版, 其中的最后一本Dependency 迟至2019才出版,和前两本Childhood, Youth一起被合称三部曲。纽约时报在今年将此三部曲的英文译本列为21世纪最佳100本书。 我在UEA读创意写作硕士的时候,Dependency的第一章就是我们的必读篇目之一。我被Tove安静、compelling的描述抓住了。她写和比自己大36岁的丈夫Vigo F婚后的生活,有宁静的压迫感。我在这里附上开篇的章

Letter 4: “作家也是对人格的一种筛选”

Letter 4: “作家也是对人格的一种筛选”

每一周都过得好快呀,没想到这已经是我坚持更新这个Newsletter的第一个月了,写了有两万多字,比其他作品都高产。有些朋友和我反映,Newsletter太长啦,内容太多啦。所以我刚好有个借口来调整一下结构。本周,就直接让作家朋友来作客吧! 💁‍♀️作家朋友来作客 本周的作家朋友来作客有一位重磅嘉宾!她就是《收获》杂志编辑,曾经采访过今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韩江的吴越。我问了她几个问题。 吴越 《收获》杂志编辑,著有《必须写下我们》 李:回忆一下你上次采访韩江的场景,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小细节? 吴:2013年冬天,采访韩江的缘起、过程和内容就不赘述了,这几天已经应媒体朋友的要求说了好几篇,几乎快要自我重复。现在胡思乱想,倒是有两个奇奇怪怪的小细节:第一是,回看照片,采访时我们所在那家咖啡馆的砖墙花纹,与我现在看到的韩江一些肖象近影的背景颇为相似,和她与儿子开的书店外墙也很相似。作为一个外国人,我被陪同人员带去那家咖啡馆是完全不知东南西北的,但也很容易推测出,那就是在韩江的居所附近,是她步行可达、经常出来活动、很熟悉的一片街区。这是写作者非常理想的一种

Letter 3:“母亲和女儿,男人和女人,衰老和幼稚,护照和护照之间”

Letter 3:“母亲和女儿,男人和女人,衰老和幼稚,护照和护照之间”

新写作Xin Writing的Newsletter来到第三周了!今天这个标题来自朋友毛译敏在我的“伦敦心境”写作工坊中写下的句子,我觉得非常有深意,下文会具体谈到。 本周大家都在谈论诺贝尔文学奖,我就在开始也谈一谈我之前两次采访诺贝尔文学奖的现场体会。在这封Newsletter的结尾也谈到了我在UEA非虚构创意写作的毕业作品! 💡This Week’s Topic 本周话题 诺贝尔文学奖每年在中国掀起的热浪似乎比国外都来得更热烈一些。 我想起13年前第一次去瑞典采访诺贝尔文学奖的时候,暗黑色的鹅卵石路面被皑皑白雪覆盖了,一年一度的圣诞集市在诺贝尔博物馆门口的小广场搭起来了,姜饼和香肠,奶酪和鲜花,伴着耀眼的灯光照亮早早暗下去的斯德哥尔摩天空。每一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总要经过斯德哥尔摩大教堂,沿着建于13世纪的倾斜路面小心行走,来到和诺贝尔博物馆实为一体的瑞典学院(Swedish Academy)。 The Swedish Academy - NobelPrize.orgThe official website of the Nobel PrizeNobelPrize.

Letter 2: 从非虚构到短篇小说的写作体验

Letter 2: 从非虚构到短篇小说的写作体验

本周我想来谈一谈,创意写作中非虚构和虚构的切换体验。 大学毕业以来,我已经有20多年没写过虚构类作品。我的虚构能力几乎生锈了。有一度,我不能直接感受虚构的意义。在UEA读书期间,我才体会到虚构作品里面的真实性。“虚构是另一种意义的真实。” 美国作家和剧作家David Shields在 Reality Hunger 一书中写道: Nonfiction writers imagine. Fiction writers invent. These are fundamentally different acts, performed to different ends. Unlike a fiction reader, whose only task is to imagine, a nonfiction reader is asked to behave more deeply: to

Mary Jean Chan (Hong Kong) and Ocean Vuong (Vietnam/U.S.) 两位出色的亚裔诗人。

Letter 1: 谈谈第一人称非虚构写作+我的阅读推荐

Hi 大家好! 我是李梓新。这是新写作Xin Writing的第一封Newsletter. 每周的Letter我将会有几个固定栏目,包括本周话题、我推荐的阅读、我的写作,以及我参加的活动,以后还会邀请一些作家朋友作为嘉宾分享写作心得,并和订阅Newsletter的朋友们进行互动。 💡This Week’s Topic 本周话题 其实谈到开办这个Newsletter, 我最想说的话题就是“第一人称非虚构”这个话题。 非虚构在中文世界,由于从新闻脱胎而来,加上受美国新新闻主义(参见新新闻主义教父之一Tom Wolfe在New York Magazine的介绍) 的影响,一直推崇新闻特稿风格。无论从题材、视角到语言风格都相当新闻化。这一刻板印象在今天无疑限制了非虚构在中文世界的认知和发展。特别是对于大多数没有机会接受传统新闻训练的写作者来说,非虚构似乎就把他们隔绝在外。新闻采访所涉及的伦理、操作规范对他们来说也是陌生的,容易产生问题。 在去年的今天(2023.9.25)加入University of East Anglia (UEA)的MA Creative Writing

On Writing Ritual 我的写作仪式感和写作工具

On Writing Ritual 我的写作仪式感和写作工具

我的写作有时需要让自己变得“枯竭”的仪式感。 充盈的时候能够倾注而出,需要特定的环境,比如在自己不熟悉的咖啡馆,耳机里自己爱听的可以无脑循环的音乐,面对一个自己改变不了的deadline,这些时候或许可以如有神助。但是大部分的时候,我们都得面对干瘪的日常,能在干瘪的日常中写作,才是真正的写作者。 所以我会把手头不得不处理的杂事先做掉,该回的邮件该死地会回掉,碗筷收拾好,还逐一check自己当周想完成的事项有没有遗漏。小到确认孩子学校的课外班(club)有没有报上,大到下一次旅行要提前预定的机票。如此这般,我的精力其实开始枯竭了。但这个时候,我知道写作的时间终于要降临了,逃不掉。 之前我在MacBook 上写作,在UEA学习的这一年,我竟然,切换到了在带键盘的iPad上写作。 最初选择iPad的原因,是我觉得读研究生项目期间会有大量的reading,iPad方便读电子书。在MacBook横版读电子书总让我觉得很辛苦。可是当全部地开始使用iPad 之后,我发现因为学校提供了学生免费的Microsoft工具包,而且关联到iPad的邮件系统,配合上飞书、石墨等文档工具,总体还是比PC更